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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絲路」與「回宣」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─ 對「福音傳回耶路撒冷」運動的省思

莊祖鯤 牧師

 

1.從「絲路」到「回宣」

 

    沒有人否認,二十一世紀宣教的最大挑戰,乃是如何向回教徒傳福音。因為自從柏林圍牆倒塌之後,以前被包圍在「鐵幕」內的共產國家,如今已經向外開放了。雖然各國開放的程度不一致,但是基本上大多數國家容許宣教士進入,也容許教會存在。但是許多回教國家,迄今仍然是對基督教封閉的地區。

同時,近幾年來,在中國教會中風起雲湧的「福音傳回耶路撒冷」運動,再度引起許多人的熱情及激辯。六十年前,曾有一批年輕的弟兄姊妹帶著異象及熱情,披荊斬棘地邁向中國的西北邊疆,期望從那裡有朝一日能將福音傳回耶路撒冷去。雖然由於外在政治局勢的變化,他們從未能踏出國門,福音也未曾傳到漢族以外的少數民族中去。然而他們的血淚未曾白流,因為他們的心志激勵了我們。我們應該承接這薪火相傳的異象,在本世紀內,將福音傳遍回教地區,使生活在黑暗中的百姓,能看見真光。

 

有關回宣的「迷思」

    然而今天「福音傳回耶路撒冷運動」之所以會引起爭辯,問題不在於這個異象本身,而是有關如何向回教徒宣教(簡稱「回宣」)的策略與步驟。換句話說,問題是:我們是否應該立刻招募一批年輕的弟兄姊妹來學習阿拉伯語,以培養他們做回宣的宣教士?以及我們是否現在就應該差派人到巴基斯坦或中亞地區去宣教?

其實從這些爭辯的問題看來,顯然有許多人對於「回宣」有太多似是而非的「迷思」(myth)。例如說:

l          其實大多數的穆斯林並不懂阿拉伯語,這包括中國的回族及印尼人、馬來人、巴基斯坦人。連維吾爾族及中亞的穆斯林也是說突厥語。

l          大多數的回教徒並不是住在中亞或中東一帶,而是在東南亞(包括菲律賓、印尼、馬來西亞)和南亞(包括印度、孟加拉、巴基斯坦),這兩個地區的穆斯林加起來,佔全世界所有穆斯林總數的一半左右(參考下表)

l          如果要將福音由中國傳回耶路撒冷,路線並不一定要經過西域的「絲路」,還有一條海上的「絲路」,也可以到達耶路撒冷。而這條海上絲路,恰恰是經過回教徒最多的東南亞及南亞。

 

世界各國主要穆斯林人口分布

國家名

穆斯林人口

佔該國人口

比例  %

佔世界穆斯林

人口比例  %

巴基斯坦

153,792,000

95.9%

12.7%

印度

133,130,000

12.2%

11.0%

孟加拉

131,156,000

86.0%

10.8%

印尼

121,988,000

54.1%

10.1%

伊朗

72,253,000

95.9%

6.0%

土耳其

69,157,000

97.1%

5.7%

埃及

62,284,000

84.4%

5.1%

奈及內亞

54,605,000

42.1%

4.5%

阿爾及利亞

32,027,000

96.8%

2.6%

摩洛哥

32,012,000

98.4%

2.6%

阿富汗

25,605,000

97.9%

2.1%

伊拉克

25,258,000

96.0%

2.1%

蘇丹

24,920,000

71.4%

2.1%

衣索匹亞

24,296,000

34.2%

2.0%

沙烏地阿拉伯

22,275,000

93.7%

1.8%

葉門

22,243,000

98.9%

1.8%

烏茲別克

20,355,000

76.3%

1.7%

中國

19,629,000

1.5%

1.6%

敘利亞

16,772,000

91.2%

1.4%

坦桑尼亞

11,859,000

30.1%

1.0%

馬來西亞

11,469,000

47.4%

0.9%

俄羅斯

10,662,000

7.6%

0.9%

馬利

10,553,000

80.4%

0.9%

   

1,212,376,000

21.1%

 

 

海上絲路與陸上絲路

        由於漢朝的張騫出使西域,以及盛唐時代的東西方往來密切,使得經過西域一帶的陸上「絲綢之路」成為我們多數人耳熟能詳的名詞。但是對於「海上絲路」,可能就不是太多人注意到了。事實上,關於絲路還有許多我們可能不太熟悉的事實:

l          海上絲路通行的時間遠比陸上的絲路長許多。海上絲路從周朝時代一直延續到明朝末年,長達兩千五百年之久。當然早期的海上絲綢之路只能通往韓、日兩國,後來航海技術發達之後,也開始通往越南、泰國、東南亞各國,甚至中東一帶。陸上的絲路則只有在漢朝初年、盛唐時期,和元朝時期是通暢無阻的,其他的時期整條路則是重重險阻,行不得也。

l          中國的絲綢及瓷器,通過海上絲路所輸送的數量,遠比通過陸上絲路所輸送的大得多。因為船隻比駱駝的載重量大太多了。尤其宋朝以後的中國瓷器,多半由海上運往中東及歐洲。因此,海上絲路又被稱為「絲瓷之路」。

l          這條海上絲綢之路,又被阿拉伯人稱為「香料之路」,因為中東、印度及東南亞的胡椒、乳香、末藥、香料,都由此途徑輸入中國。因此許多阿拉伯及波斯商人多半由海上絲路來到中國,並以這些香料來交換中國的絲綢。

l          有許多阿拉伯及波斯商人甚至定居在中國沿海一帶(如廣州、泉州及杭州),後來他們成為中國部份回民的先祖。據考證,最早的回教清真寺是在泉州,泉州有唐朝初年據說是穆罕默德的弟子的「二聖墓」。所以,雖然中國西北的回族人數眾多,但是他們多半是中亞或西域一帶的回民後裔;沿海一帶的回民,卻有許多是來自海上的阿拉伯及波斯人後裔。

l          海上絲路也對東南亞國家的「伊斯蘭化」發生重大影響。印尼及馬來西亞原來受印度商人的影響,是屬於印度教的勢力範圍。後來阿拉伯商人的影響力越來越大,到了十四、十五世紀才紛紛改信回教。到今天,只有印尼的峇里島還可以看見印度教殘餘的痕跡。當然,中亞一帶所謂「陸上絲路」的國家,也先後成為回教國家。但是論人數或對伊斯蘭教世界的影響力,則東南亞國家比中亞國家大得多。

 

 

 

 

2. 海上絲路與宗教傳播

 

    自張騫開拓西域的「絲綢之路」以後,中國的絲綢就沿著這條絲路大量經過西域,運送到波斯及羅馬帝國。東漢時,這條絲路也發展成重要的交通網路。不但外交使臣來來往往,商旅更是絡繹不絕,而且佛教僧侶也多是由印度及中亞經過絲路進入中國。魏、晉、南北朝時期,雖然中原戰亂頻仍,但是基本上陸上絲路仍然是暢通無阻的。

    唐朝初年,是陸上絲路的鼎盛時期。無論是波斯帝國,或是第八世紀新興的大食國(即回教帝國),都與中國有密切的往來。當時在中國經商甚至定居的阿拉伯人及波斯人,達十幾萬人之多。但是唐玄宗時期的「安史之亂」,卻使陸上絲路中斷了。因為唐朝將駐守在西域的邊防守軍調回長安,吐蕃(即西藏)就趁機佔領了河西隴右,回紇也控制了阿爾泰山一帶。從此唐朝就失去了對西域的控制權,陸上絲路也就中斷了。於是海上絲路逐漸取代了陸上絲路,成為主要的貿易通路。雖然後來在蒙古帝國時期,陸上絲路又恢復了一段時間,然而海上絲路仍然是中國最主要的東西方交通管道。

 

海上絲路的興衰

    海上絲路比陸上絲路開發的更早,範圍也更廣。從周朝開始,中國絲綢已經由東海運往韓國及日本。漢武帝時期,中國海船就曾由雷州半島出發,帶著黃金和絲綢,經過越南、泰國、馬來西亞、緬甸、錫蘭,到達印度南端。東漢時期,也有東南亞各國的使節經由此海上絲路來中國朝貢。東晉時期的法顯,是第一個從陸上絲路去印度取經,然後由海上絲路返國的高僧。但是直到唐朝以前,由於航海及造船技術的限制,從中國到錫蘭、印度的航行旅程,有時長達數年之久。因此海上絲路還不是十分普遍。

    到唐朝時期。中國航海技術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,不但已經可以經由南海航行到波斯灣,而且航程只需要三個月而已。這條航線把中國和海外三大地區:以室利佛逝(即印尼蘇門答臘)為首的東南亞地區;以印度為首的南亞地區;以大食(回教帝國)為首的阿拉伯地區,通過絲綢貿易連接在一起。這三個地區也是當時世界上宗教和文化中心,因此絲綢之路也是「宗教文化交流之路」,佛教、印度教和伊斯蘭教都循此路徑傳入東南亞和中國。

    唐朝時期與南海各國通商的海港是以廣州為首,而阿拉伯、波斯等商人在廣州的僑居區稱為「蕃坊」。唐朝末年黃巢作亂時(878年),他曾在蕃坊內屠殺了十二萬外國商人。可見當時國際貿易之盛。

    宋朝政府由於受北方金國的侵擾,經濟窘迫,更積極發展海上的對外貿易。在南宋高宗時期,海港貿易稅收佔全國總收入的20%,可見其重要性。這個時期的航海及造船技術更加進步,因此可以航行到葉門和東非的港口。宋朝的絲路主要海港包括泉州(古稱刺桐)、廣州、杭州、明州(今寧波)等,而以泉州為最大港。因此有數以萬計的阿拉伯和波斯商人住在泉州,他們是泉州回族的起源。

    元朝時期的南海絲綢貿易比宋朝有過之而無不及,同時這時陸上絲路又開始通暢了,但是海上絲路的絲綢和瓷器運送量仍遠超過陸上,因為這時最大的船可以運送一千名水手及士兵。這時泉州的樞紐地位達到最高峰,馬可波羅曾到此訪問,他稱之為世界第一大港。

        明朝初年,明成祖派太監鄭和七次下西洋(1405-33年),這是海上絲路的最高潮。由於2005年是鄭和下西洋的六百週年,因此有關他的傳奇更是蜚聲國際。鄭和原姓馬,小字三保,是雲南的阿拉伯裔回族,據稱是元朝名臣賽典赤˙瞻思丁的後代,甚至有人說他的三十七世祖就是穆罕默德。他的父親和祖父都曾到麥加朝聖,而鄭和本人也精通阿拉伯語。鄭和十二歲時因父親病故而致家道中落,元朝末年內亂時,他乃被人強制閹割,後來才成為明朝燕王朱棣(即後來的明成祖)的家奴,做了宦官。永樂二年,他被賜姓鄭,從此改名為鄭和,史稱「三保太監」或「三寶太監」。

        永樂三年(1405),明成祖派遣鄭和出使西洋,揭開了鄭和七下西洋的傳奇歷史。當時明朝以南海為界,往東稱為「東洋」,包括朝鮮、日本及菲律賓。往西則稱「西洋」。鄭和的艦隊極為龐大,大的「寶船」長四百呎,寬一百七十呎,排水量達三千多噸,可載一、兩千人。這寶船比一百年後麥哲倫的旗艦還大十倍。寶船中載有絲綢、瓷器、金銀等禮品。艦隊中這種寶船多達六十二艘,另外還有戰船、錙重船、運兵船等,總計大小船隻多達兩、三百艘,人員多達將近三萬人。

    為了宣揚國威,鄭和所到之處,都贈送各國王室鉅額的禮物贈品。這些國家雖然也回贈各國本土的奇珍異寶,但是無論數量與價值,都無法與所得之餽贈相提並論。因此鄭和的「宣慰之旅」,所耗費的國庫財力是無法估計的。這是後來明朝終止了類似的遠洋之旅的主要原因。

    鄭和前三次下西洋的終點,都是印度南端的古里(即加爾各答)。中間曾經過越南的占城、爪哇、蘇門答臘的巨港、亞齊、滿剌加(即馬來西亞的馬六甲)、錫蘭等地。第四次下西洋則延伸到波斯灣的忽魯漠斯(即伊朗的阿巴斯港)。第五次到第七次下西洋,甚至到達東非的索馬利亞、及肯亞。其中第七次,鄭和還特地由葉門的阿丹港,經由紅海灣上溯至麥加朝聖,完成他做為一個回教徒的重要心願。最後鄭和死於返航的途中。

    鄭和下西洋象徵著「海上絲路」的顛峰時期,顯示那時中國的航海技術及知識,是稱霸天下的。然而明朝中葉開始,中國反而採取「海禁」的政策,加上後來明末的日本「倭寇」侵襲中國東南沿海一帶,更造成「海上絲路」的一蹶不振。然後從十六世紀開始,葡萄牙、荷蘭、英國等西方國家的海上新霸權興起,從此「海上絲路」就成為歷史名詞了。

 

海上絲路與宗教的傳播

    由於海上絲路的通暢,往來商旅絡繹不絕。不但阿拉伯、波斯商旅定居於東南亞及中國的為數不少,中國僑民也也同時散居於東南亞各國。在這種情況下,宗教的相互影響是很自然的。

    例如越南北部,由於長期受中國的影響,當地居民的宗教以中國民間信仰為主。另外,十三世紀以前,印度、錫蘭掌控東南亞一帶的海上貿易數百年之久,因此印度教及錫蘭的小乘佛教的影響很深遠。迄今,緬甸、泰國及南越,都是以小乘佛教為主。印度教的影響力,則由於受到回教的排擠,日漸衰弱,目前止剩下峇里島及爪哇島南邊的部分地區而已。

    最值得注意的是伊斯蘭教在東南亞的擴張。由於伊斯蘭教並沒有所謂的「宣教師」,因此回教的傳播主要是藉著信奉伊斯蘭教的商旅,以「隨走隨傳」的方式,逐漸傳播出去的。起先他們只是在他們的寄居地設立清真寺,做為自己禮拜的場所。因此在東南亞,最初的伊斯蘭教徒都是阿拉伯人或波斯人的後裔。但是東南亞國家何時變成「伊斯蘭化」的呢?根據大多數學者的看法,應該是在十五世紀,也就是鄭和下西洋的時代。

    伊斯蘭教何時傳入東南亞?史學家沒有定論。但是迄今為止,沒有史料可以證明,十世紀前,有穆斯林定居在東南亞。但是從十三世紀開始,穆斯林商人大量由海路而來,他們逐漸取代了印度商旅,控制了東南亞水域。為了擴大他們的經濟利益,他們不但在蘇門答臘定居下來,與當地人通婚。同時他們也採取了軟硬兼施、政教合一的策略。到了十三世紀末,蘇門答臘的亞齊建立了東南亞第一個伊斯蘭教的巴賽王國。後來許多伊斯蘭教的蘇丹國也紛紛在蘇門答臘及爪哇各地建立了。後來伊斯蘭教的勢力,就由此向菲律賓南部的蘇祿、棉蘭老島(即民答那峨)及馬來半島擴張。

 

東南亞各國主要宗教傳播與分佈(公元1500)

     十五世紀初馬六甲王朝開始興起。為了與佛教的暹羅王國抗衡,開國君王乃與巴賽王國的穆斯林公主聯姻。馬六甲控制了馬六甲海峽,位置極為重要,鄭和七次下西洋,都曾在此停靠。有些歷史學家甚至認為,是鄭和在1414年促使馬六甲王皈依伊斯蘭教的。持平而論,雖然鄭和未必是導致東南亞各國「伊斯蘭化」的主導者,但是以他如日中天的威望及穆斯林的身分,必然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。因此鄭和成為東南亞國家「伊斯蘭化」的過程中一個重要的「推手」。後來馬六甲王國擴張版圖,控制了大部分的馬來半島,成為十五世紀東南亞最強大的伊斯蘭教國家,在當時甚至被稱為「小麥加」。十六世紀後,馬六甲王國雖然被葡萄牙人所擊敗,但是馬來西亞的「伊斯蘭化」卻已經成為無可挽回的事實了。

 

東南亞國家「伊斯蘭化」的省思

    由海上絲路沿途的各國逐一「伊斯蘭化」的歷史來看,有幾點是值得我們仔細思想的:

    第一,東南亞各國的「伊斯蘭化」是在回教傳入之後約六、七百年才逐漸達成的,這與佛教在中國,及基督教在歐洲的發展時程是類似的。不僅如此,穆斯林商人曾經巧妙地以聯姻為手段,並以經濟利益和政治力量的威迫利誘,來促使東南亞各國逐漸「伊斯蘭化」。這與基督教早期的宣教策略也有相似之處。

    第二,十六世紀之後,西方列強雖然逐漸掌控了東南亞地區,但是在傳揚基督福音的事工上,除了菲律賓之外,在其他地區顯然為時已晚,加上策略不當,因此力有未逮,這是非常可惜的事。但是畢竟在東南亞地區,基督教的種子還是已經撒下了,教會也已經建立了三、四百年之久。現今的挑戰,乃是如何從這些福音基地,能突破種族的藩籬,將福音進一步地在回教徒中間廣傳?

        第三,海上絲路不但吸引數十萬的阿拉伯商人定居在東南亞和中國,也同時先後吸引數百萬的中國商人來到東南亞經商甚至定居。有些定居在東南亞數百年的華人,不但在血統上已經和當地人融合,形成所謂的「土生華人」(Peranakan),他們在語言、文化和宗教上,也產生了許多變化,其中有一些人已經成為基督徒。另外一些陸續在近百年來才移居東南亞的華僑,則仍保有較多的中國方言及文化。由於東南亞華僑大多能操當地語文,又對當地習俗、宗教有深入的了解,都使他們成為最佳的傳福音媒介。正如出生於大數城(在今天的土耳其)的保羅,與出生於居比路(即塞浦路斯)的巴拿巴,都成了「外邦的使徒」一樣。所以我們華人教會必須善用我們的這些人才資源,作為華人向回教徒宣教的踏腳石。

 

3. 東南亞華僑的宗教信仰

  

        今天的海外華人有三千五百萬人,其中百分之八十定居在東南亞各國,而單單在印尼、馬來西亞、汶萊等伊斯蘭教國家的華人就多達一千六百萬。他們是何時定居在那裡的?他們的宗教信仰認同為何?他們與當地人的文化融合情況如何?這些都是我們華人教會在推動「回宣」之前需要了解的。

 

絲路與華人移民潮

        由於陸上及海上絲路的開拓,華人為了經商,定居於外地的情形逐漸普遍,就逐漸形成今日的「華僑」。但是深入研究華人的移民潮時發現,大部份的華僑並不一定是為了經商而去的,反而是在明、清兩朝,由於戰亂或經濟誘因而遷移去的更多。雖然如此,絲路的開拓,還是為華人移民提供了一條便捷而且熟悉的途徑。海外華人移民潮可以分為下列幾個階段:

1.      宋、元時期

雖然海上及陸上絲路早在唐朝時期以前就已經開通,但是華人定居於海外的情形並不普遍。目前所發現的少數證據包括在汶萊首都的回教墓地中,發現了一塊宋朝景炎甲子年(1267)蒲宗閔的墓碑。蒲宗閔是泉州阿拉伯裔的望族,他也是後來宋、元之際名人蒲壽庚的先祖。他在宋朝淳祐年間奉派出使渤泥國(即汶萊),後死於任所。但是由於蒲宗閔是宋朝的外交官,而且東南亞並沒有發現宋元時期的華人墳地。因此,沒有證據顯示在這個時期有大量華人定居於東南亞。

另外由於宋朝覆滅時,蒙古人進攻雲南的大理國,並將之納為行省。因此戰亂中許多雲南一帶的少數民族為逃避蒙古人而湧入中南半島,甚至有些人輾轉遷移至婆羅洲,他們就是今日達雅克人(Dayak)的祖先。所以這些達雅克人也算是廣義的「中國人」後代!這些達雅克人原來沒有文明,甚至有食人及獵頭的惡習,但是後來在荷蘭殖民政府及宣教士的宣導下,許多達雅克人信了基督教,甚至有些已經成為印尼都市中的精英份子。1959年印尼的達雅克人的教會與北婆羅洲的華人教會合併,組成了「婆羅洲福音教會」(SIB)

2.      明朝初期

明朝初年鄭和下西洋的時期,隨同艦隊前往的人數多達兩萬多人,而且前後七次,長達將近三十年。因此有些人留在一些港口,作後勤補給的工作。以馬來西亞的馬六甲為例,當地的土生華人稱為「峇峇娘惹」,據稱就是鄭和當年留下的中國人,與當地馬來女子通婚的後代。另外一種當地傳說是,1460年代,明朝一位漢麗寶「公主」嫁給了馬六甲國王。當時她帶去了六百位侍從及官員,這些人就成為「峇峇娘惹」的先祖,而他們所住的地方就稱為「三保山」。當然據考證這位「公主」可能只是明朝一位官員的女兒,但是當時有不少中國人定居在馬六甲是可能的事實。

另外當鄭和下西洋到達印尼爪哇時,當地已有廣東及福建漳泉來的華人,而且很多是伊斯蘭教徒。印尼前總統瓦悉德的先祖陳金德就是泉州的回族,也是伊斯蘭教的長老,他於1417年隨鄭和前往印尼,後來就定居於泗水。迄今瓦悉德仍會說一些閩南話。可見明朝初年,已經有中國人定居在印尼及其他東南亞國家一帶。

3.      明、清之際

明朝晚期,許多東南沿海的華人旅居異國,尤其是離福建最近的菲律賓。依據泉州僑鄉的兩百多份族譜顯示,明朝旅居南洋的泉州人,有四分之三集中在菲律賓。但是資料顯示1572年馬尼拉的華僑不過只有150人,1592年卻快速增加到六、七千人。這是因為西班牙人在1571年佔領了菲律賓呂宋島後,便大力招募中國人前往所致。到了明末、清初的時期,由於戰亂加上漢人不願被滿清人統治,有更多的東南沿海地區人民移居東南亞,其中以福建泉州和漳州人最多。除了一些隨鄭成功去了台灣之外,也有許多人去了菲律賓。

另外根據荷蘭人的紀錄,當荷蘭人佔領印尼的初期(即明朝末年),在巴達維亞(即雅加達)的華人在1619年只有400人,到了1689年就增加到1241人。而當1641年荷蘭人取代葡萄牙人統治馬六甲時,當地也有三、四百華僑居住在那裡。由於殖民地政府(包括荷、西、英各國)都鼓勵華人前往經商甚至定居,因此東南亞華僑人數逐漸增多。

4.      清朝末年

清朝末年,由於一連串的戰爭(包括回亂、太平天國等),華人移居海外達到另一波高峰,這也是今日海外華僑的最主要來源。例如發生在1862-77年的西北回民暴動,及1856-72年的雲南回民暴動,清廷屠殺了近千萬回民,因此有一部份雲南回民逃至緬甸和泰國。今天泰國北部清邁的兩萬多回民和緬甸的五萬多回民(主要在泰緬邊界的大其力),都是一百多年前這些雲南回民的後裔。另外還有七千名陜甘回民則越過天山,逃往吉爾吉斯、烏茲別克和哈薩克,他們就是蘇聯境內「東干人」的祖先。目前有十二萬左右的「東干人」住在這三個國家,有的已經被同化了,有些仍還講陜西或甘肅的方言。這也是陸上絲路上我們唯一所知的華人族群。

太平天國的戰亂,也使許多華人遠走他鄉。其中廣東台山一帶的人前往北美、古巴、祕魯等國,福建及廣東一帶的人則前往菲律賓、新加坡、馬來西亞、印尼等國。

其中值得一提的是,1888年香港崇真會傳道人李祥光,曾招募了數百位客家信徒到東馬的沙巴拓荒。另外福建閔清縣人黃乃裳應英國人之邀,招募了1118位福州附近的衛理會信徒連同家眷,前往砂勞越(Sarawak)的詩巫開拓。因此迄今沙巴及砂勞越兩地的華人中基督徒比例很高,就是這種「福音移民」的結果。

目前東南亞的華僑計有印尼800萬,泰國600萬,馬來西亞542萬,新加坡307萬,菲律賓100萬,共達兩千多萬,其中可能九成以上都是過去一百年的新移民後代。

 

「峇峇娘惹」─東南亞土生華人的文化認同

在馬六甲的早期華人,在與當地婦女通婚後,他們的後裔男的被稱為「峇峇」(baba),女的叫「娘惹」(nyonya)。「娘惹」是馬來話的「夫人」之意。這些馬來亞的「峇峇娘惹」,英國人稱他們為「海峽華人」(Straits Chinese),他們主要集中在馬六甲、檳城和新加坡一帶。印尼人則稱這些混血兒為「土生華人」(peranakan)。這些「峇峇娘惹」大多數不會說漢語,但是會講一種混合福建閩南方言和馬來話的語言。他們仍保有大部份華人的文化、宗教及習俗,他們的烹飪技術,卻融合了中國人、馬來人和印度人的特色,成為東南亞獨具一格的餐飲。宗教信仰方面,他們大多數不信伊斯蘭教,反而有一部份已經是基督徒。

馬來西亞的「峇峇娘惹」在英國殖民地時代,曾經是殖民政府「以華制夷」策略下的統治階級。他們成為菁英份子,享有許多特權。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就是「峇峇娘惹」的後代,晚清的著名文人辜鴻銘也是檳城出生的「峇峇」。但是二次大戰後,馬來西亞獨立建國,「峇峇」的地位就一落千丈,因此身分的認同成為他們的一個新的危機。

目前在印尼、菲律賓和馬來西亞就有許多這一類的「土生華人」並未完全列入「華僑」的統計數字內,事實上他們的數目恐怕也很難估算。菲律賓人稱那些華人和菲律賓土著的混血兒為「密斯蒂佐」(Chinese Mestizo)。在1850年時,在菲律賓四百萬人口中,混血兒就有二十四萬之多。尤其在北部呂宋島的六省人口中,混血兒幾乎佔三分之一以上。例如被稱為「菲律賓國父」的扶西‧黎剎(Jose Rizal)就是中國人的後代。他的高祖父柯儀南(菲人稱他為「柯南哥」)是在清康熙元年(1662)由晉江移民至菲律賓的。黎剎1861年出生,年輕時得到全菲文藝比賽首獎,後來留學歐洲。1892年返菲,開始領導與西班牙殖民政府的抗爭,1896年英勇殉難。他殉難前所寫的《我的訣別》是膾炙人口的作品。除了黎剎之外,還有許多菲律賓的上層社會人士有中國血統,其中包括前菲律賓總統艾奎諾夫人。

至於像瓦悉德那樣的「土生華人」,在印尼更可能數以百萬計。加上自從1967年蘇哈托執政以後,全面禁止華文書刊及華文教育,因此目前印尼華人有95%不會講華語。所以印尼華僑的「本地化」程度,是東南亞國家中最高的。

在文化上,這些「土生華人」卻似乎像「撒馬利亞人」一樣,被「邊緣化」了。但是從宣教的角度來說,這些「土生華人」卻是極佳的「福音橋樑」人物。因為他們對當地人的語言及文化的掌握,比傳統的華僑有過之而無不及。因此,如何結合華人教會與這些「土生華人」教會的力量來推動宣教,是本世紀華人教會的重要使命。

 

東南亞華僑的宗教信仰狀況

既然有超過一千萬的華僑,住在伊斯蘭教的國家,他們的宗教傾向為何?他們是否逐漸被「伊斯蘭化」了呢?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。

從下表可以看出來,華僑信伊斯蘭教的不多。學者曾指出,以馬來西亞為例,除了少數中國回族之外,大多數華人伊斯蘭教徒都是為了和馬來人通婚而皈依伊斯蘭教的。這些被馬來人稱為「新進弟兄」(Saudara Baru)的華人皈依者,往往成為「邊緣化」的社群,因為他們既被華人族群所排斥,又被馬來族群懷疑他們改信的動機。這對他們的皈依造成阻力,因此華人一般來說很難信奉伊斯蘭教。


 

東南亞華僑信仰狀況

國家

華僑人數

回教徒人數[1]

比例

基督徒人數[2]

比例

印尼

800

20

2.5%

10(?)

1.25%

馬來西亞

542

5.7

1.0%

13.6(?)

2.52%

文萊

5

3000

6.0%

440

0.90%

泰國

600

2

0.3%

9,150

0.15%

緬甸

300

5

1.7%

1

0.33%

菲律賓

100

?

-

1.8

1.80%

新加坡

307

2

0.7%

51.6

16.8%

 

相反地,馬來西亞最近十年來信仰基督教的人數大增,而信仰中國傳統宗教的人數銳減。馬來西亞馬華宗教局主任在2004年年底的報告指出,中國傳統宗教已經很難吸引馬華年輕的一代。依據他的說法,馬來西亞華人中有10%自稱信仰基督教。這個數字比上表中溫以諾博士提供的數目大四倍,可能溫博士是依據教會出席人數的統計,而馬華宗教局的數字則來自於問卷調查。但是馬來西亞華人信主人數增長,卻是不爭的事實。

印尼華人教會的情況更不容易精確說明。依據華福印尼區委會1986年的統計,華語教會的會友大約十萬人,但是在講印尼語的華人中,則有八十多萬基督徒。因此,溫博士估計印尼華人基督徒有十萬,顯然只考慮講華語的信徒而已,實際上總數可能將近一百萬。因此正如馬來西亞一樣,印尼華人信仰基督教的人數是遠多過於信伊斯蘭教的。

由於印尼華人的本地化程度,比馬來西亞為高,年輕的一代都是講印尼話。因此,印尼華人教會在向馬來裔的穆斯林宣教有特殊的優勢。當然印尼的種族及宗教衝突很嚴重,是宣教的一大阻礙。但是值得注意的是,印尼雖自稱有87.5%是伊斯蘭教徒,但是其實有22%是信仰混雜式的宗教(或稱「民間伊斯蘭教」)的。因此,信仰純正伊斯蘭教的人只有54.1%[3]。所以這五千多萬的民間伊斯蘭教徒,應該是印尼宣教的首要對象。

 

4. 絲路與中國回族

 

有關中國回族的起源,以及「回族」的定義,在一般民眾及學者間,都還有一些爭議。例如民間常稱伊斯蘭教徒為「回回」,有些人認為「回回」是唐朝時期泛指西域人士的「回鶻(音古)」或「回紇(音和)」的音轉。可是雖然宋元時期「回回」一詞開始通用,卻與「畏兀兒」(即回鶻)有所區分。到了明朝及清朝,又將漢化較深、通漢語的回回稱為「漢回」或「熟回」,而將維吾爾人及其他信伊斯蘭教的少數民族稱為「纏回」或「生回」。

因此今天所謂的「中國回族」,就是指這些漢化較深的「漢回」。而同樣信奉伊斯蘭教的維吾爾人、哈薩克人等少數民族,卻不列為「回族」。

 

回族的形成與發展

中國的回族人口依據公元2000年的統計,有九百八十多萬人,他們其實有不同的來源。因為在不同的時期,阿拉伯人、波斯人或中亞人,都曾大量湧入中國,然後經由通婚、文化融合及遷移,才逐漸形成今日的回族。

伊斯蘭教是唐朝初年才創立的,而唐朝初期,陸上及海上絲路都極為通暢,因此外國商旅來往甚至定居中國的人數很多。但是雖然長安是唐朝首都,也是陸上絲路的起點,然而據考證,唐朝時期的阿拉伯和波斯商人定居在沿海的城市如廣州、泉州的,可能多過於住在長安的。

例如據稱穆罕默德的幾位弟子,在唐朝初年就來到中國,其中號稱「三賢」與「四賢」的墓還在泉州。他們是由海路來到中國的,而不可能是由陸上絲路先到長安,再千里迢迢去到泉州或廣州。唐肅宗時(760),田神功討伐劉展的叛變時,在揚州殺了數千大食、波斯人。黃巢作亂攻破廣州時(878),住在「蕃坊」內被殺的外國商人(包括伊斯蘭教徒及景教徒)就高達十二萬之多。

然而,唐朝時期還有一些穆斯林不是因為經商,也從西域進入中國。例如在安祿山作亂時,唐朝向大食國(即回教帝國)求援,大食國於757年派了數萬精兵參加平亂。後來這些將士就定居在唐朝的皇家御馬場沙苑(今天的陜西大荔縣),成為沙苑回民的祖先。這些大食國的將士可能是屬於中亞的少數民族。

宋朝時期,由於陸上絲路中斷,只能依賴海上絲路。因此沿海港口極為繁榮,廣州、泉州、杭州、明州(寧波)等地的阿拉伯人和波斯商人,比唐代還多。有些穆斯林已經定居中國數代,因此被稱為「土生蕃客」或「五世蕃客」,他們甚至有在朝為官的。

到了元朝時期,中亞穆斯林更大量進入中國。一方面,蒙古帝國曾將中亞各國的數十萬穆斯林戰俘遷居中國華北一帶。其次,他們也將收編的中亞地區軍人、工匠組織成「探馬赤軍」,分散到全國各地「屯駐牧養」。因此今天中國的回族村屯,多以「營」或「寨」為地名。再加上蒙古人比較信賴回回人(當時又稱「色目人」),因此回回人經常被派任為全國各地官員,他們往往攜家帶眷前往赴任,然後定居下來。基於上述種種原因,自然就形成「元時回回遍天下」的現象,而且有「大分散、小集中」的局面。

所以今天中國的回族,大多數是這些中亞人士的後裔。然而後來這些中亞穆斯林又與定居在中國本土的阿拉伯人、波斯人、維吾爾人、蒙古人以及漢人通婚,因此,其實中國回族並不是一個單一血源的民族。

 

中國回族的現況

        中國回族的分布極廣,但以西北寧夏、甘肅、青海最多,約有四百萬人。依據1990年的普查結果,西北地區十個穆斯林民族(含回族)人口,約佔這一個地區總人口的三分之一。但是在清朝中葉,甘肅原有「回七漢三」的說法。後來由於清末到民國初年一連串的天災及戰亂,才使西北地區回民人口大減。

目前回族面對許多問題,其中之一是教育水平低落,例如回民的文盲比例寧夏回族為59.7%,青海回族為66.5%,甘肅回族則為69.9%。直到1990年代,臨夏回族自治州的小學兒童入學率仍只有75%。至於每萬人口中的大學生人數,寧夏回族有27人,青海回族為15人,甘肅回族則為21人。這都遠低於全國平均水平。而且1986年的調查,甘肅全省錄取的501位伊斯蘭民族大學生中,達到錄取分數線的只有9%,其他都是破格錄取的。回族教育水平普遍低落的原因之一,是因為他們偏重清真寺的經堂教育,而不重視學校教育,因為他們認為讀了「漢書」就會被同化。

另外一個問題是,經過五十多年來無神論的教育及壓制,回族的宗教信仰有退化、鬆動的跡象。例如甘肅臨夏地區,一向是西北伊斯蘭教的教育中心。1950年代,當地就有944座清真寺,但是到70年代減到只剩107座,最近才增加到1800座的水平。

 

泉州回族的變遷

分散在中國的各地回族,由於漢化的程度不一,所以他們的文化、語言及宗教信仰也呈現很大的差異。其中福建泉州的回族,是最特殊的一個回族族群。

宋朝時期,泉州(古代又稱「刺桐」)是中國第一大港,也是海上絲路的起點,其地位已經取代了唐朝時期的廣州。因此泉州的阿拉伯和波斯商人曾多達十幾萬人。宋朝末年,在泉州的阿拉伯裔蒲壽庚被封為福建和廣東「招使」,但是他卻投附元朝,官至閩廣大都督、兵馬招討使、中書左丞,權傾一時。因此蒲氏家族及其他「蕃客」的勢力,在宋元時期,可以說左右了泉州的政局及貿易。

然而到了元末、明初,泉州的情勢起了很大的變化。元朝末年(1357-66),泉州蕃客之間發生「亦思巴奚」(即「民兵」)之亂,民兵領袖賽甫丁和阿迷里丁佔據泉州為亂,與那兀納和蒲氏家族彼此仇殺。後來由元將陳友定敉平戰亂,但是他同時也將所有的西域色目人也都殺了,使得泉州十室九空,大部份的阿拉伯和波斯商人紛紛離去。到了明朝初年,朱元璋一方面廢除了泉州的「市舶司」,又宣告「禁海」,不但海上絲路為之中斷,泉州的繁華景象,也就一去不復返了。

但同時在元朝末年,有阿拉伯裔的商人丁謹(1251-98)由杭州遷移至泉州。後來因為海上絲路已斷,他的曾孫丁善(1343-1420)只得棄商務農,遷居晉江的陳埭(音「代」)。其後裔就是今日泉州的回族,而陳埭也有「萬人丁」的別名,因為幾乎全鎮的人都姓丁。他們取「丁」為姓的原因,可能是因為阿拉伯文的「丁」(Den)是「宗教」的意思,很多阿拉伯人名字尾音多取「丁」字(如賽甫丁、賓拉丁、阿拉丁)。雖然曾有人將元朝咸陽王賽典赤‧瞻思丁(1211-79)視為陳埭丁氏的先祖,但是經過考證,這是攀龍附鳳的誤傳。

陳埭丁氏家族,由於和中國其他地區回族隔離,歷代皆與漢人通婚,因此到明朝初年,便已逐漸漢化。明嘉靖、萬曆年間的丁衍夏(1518-99)在其《祖教說》中,曾提及過去尚存的少數伊斯蘭教習俗,到他那一代,幾乎已經喪失殆盡。祭祖、設祖宗牌位等中國民間信仰,已經成為陳埭丁氏家族普遍接受的習俗,甚至也吃豬肉。然而正因為丁氏回族漢化很深,他們歷代科舉入仕的人很多,甚至泉州一帶的漢人家族也難與倫比。

今天陳埭鎮人口約兩萬人,大多姓丁。其中信仰佛教、民間宗教者佔絕大多數。但陳埭回族外遷的也不少,包括廣東雷州半島約兩萬人,及台灣一萬多人。我2005年八月前往考察時,發現陳埭只有一個小小的清真寺,信徒僅有二、三十人。但是陳埭的基督教會,卻是晉江縣最大的教堂(見圖),信徒四、五百人以上。

泉州回族除了陳埭丁氏之外,還有蒲姓(蒲壽庚家族)、金姓(元將金吉的後裔)等,但是比較分散。另外還有惠安縣白崎(或稱白奇)的「九鄉郭」。郭氏家族也是波斯或阿拉伯後裔,這是最近驗血測DNA證實的結果。他們的祖先也是元朝末年由杭州遷移來泉州的,後來才轉移到白崎。比陳埭丁氏家族來說,白崎郭氏漢化的速度慢些,程度來得淺些,但是如今他們當中信伊斯蘭教的人,也是寥寥無幾。

所以泉州回族是中國回族中漢化最徹底,伊斯蘭教色彩最少的一支。也因此,在他們當中傳福音的阻力最小。

 

陳埭壯觀的基督教教堂側門

 

 

陳埭清真寺的中國式大門,背景是清真寺。

 

5. 陸上絲路與中國的穆斯林民族

 

依據2000 年全國人口普查,中國十個穆斯林少數民族(包括回族)總計超過二千萬人,其中百分之八十居住在陸上絲路沿線的中國西北。而且在這條絲綢古道上,與中國接鄰的還有五個穆斯林國家。為何西北地區成為穆斯林聚居之地?其實這與絲綢之路,和蒙古人進佔中國都有密切關係。

中國的回教徒除了操漢語的982萬回族之外,還有另外九個穆斯林民族,包括維吾爾族840萬、哈薩克族125萬、東鄉族51萬、柯爾克孜族16萬、撒拉族10萬、塔吉克族4萬、烏茲別克族12千、保安族16千、塔塔爾族5千人。另外,在蘇聯境內,還有由陜甘流亡而去的「東干族」12萬人。以下我們將簡略地介紹一下這些穆斯林民族的來源與現況。

 

維吾爾族的宗教與文化

維吾爾族在不同的時代曾有韋紇、回紇、回鶻、畏兀兒等不同的譯名,是屬於東突厥族的一部份,現在95%定居在新疆天山南麓,也就是「西域」。

古代的西域一帶曾經是佛教、摩尼教、景教極為活躍的地區,因此早期的維吾爾族大多數是信奉佛教、摩尼教或景教的,伊斯蘭教反而是到十五世紀以後才成為維吾爾族的主要宗教。過去景教從未成為西域任何國家的「國教」,只是在民間流傳。可是第九世紀開始,景教在西域的發展開始邁入一個新的階段。因為一方面845年唐武宗的「滅佛運動」,使中國境內的景教徒被迫轉向西域,而另一方面,伊斯蘭教的崛起也使波斯帝國境內的景教徒逐漸東移至西域。因此宋元時代是西域地區景教的全盛時期,那時景教的傳播中心是高昌國,即今日的吐魯番地區。

但是十四世紀開始,情形開始又有了變化。景教在西域地區逐漸衰落,甚至原有的教區被撤銷。而當時統治新疆地區的蒙古察合台王國大力推行伊斯蘭教,迫使居民改信伊斯蘭教。所以不久天山南麓景教完全消聲匿跡,但是天山北麓的遊牧民族則仍有少數景教徒。甚至在十九世紀中葉俄國侵占伊犁時,伊犁地區仍有三、四百位景教徒。1980年代,據說有數十位自稱是「古代基督徒後裔」的人,要求政府准許他們自己成立教會,但未獲准。他們或許是這些景教徒的後代。

 

哈薩克族的宗教與文化

哈薩克族的族源主要是漢代的烏孫人,加上突厥、契丹和蒙古人。「哈薩克」的意思是「避難者」或「流浪者」,他們是受到烏茲別克人之壓迫而被迫往東流亡的民族。在俄國侵略中亞後,曾有部份哈薩克人東遷到新疆,1934-39年甚至有少數人再進一步遷移到甘肅。

由於哈薩克人的祖先與蒙古的克烈部、乃蠻部有關,而這兩部的人在蒙古帝國初期,曾經全部是景教徒。因此歷史上哈薩克人曾信仰基督教、佛教和通靈的薩滿教。今天大部份的哈薩克人雖信仰伊斯蘭教,但是薩滿教的影響還是很明顯。例如他們喜歡用巫術治病;遇到火災就會呼喊祖先的名字來驅除災難;新娘未揭紗前要先拜火等。

 

新疆福音傳播狀況

 

其他穆斯林民族的宗教與文化

柯爾克孜族即中亞的吉爾吉斯人,大部份住在新疆,少部份在黑龍江。他們是講突厥語的古老民族。他們主要是遊牧民族,因此雖絕大多數信奉伊斯蘭教,卻沒有自己的清真寺,也仍有薩滿教的殘跡,還有一部份則信喇嘛教。

東鄉族、保安族和撒拉族的先民都是元代由中亞來的,他們共同的特徵是都有自己的語言,但是沒有文字,所以都以漢字來彼此書面溝通。東鄉族和保安族的語言都是屬於蒙古語系,因此能夠彼此對話,而與青海的土族也能相通,因為土族和蒙古族都是鮮卑人。

東鄉族人自稱是中亞薩爾塔人(Sart)的後裔。據考證,薩爾塔人即唐朝所謂的沙陀人,歷史上他們與突厥、回紇、大月氏等有血緣關係。「沙陀」是印度梵語的「商人」之意,因為他們善於經商。被成吉思汗所滅的花刺子模就是沙陀人所建的國家,後來投降的沙陀人被編入蒙古軍隊中,在元朝時有一部份就駐防在臨夏的東鄉。因此,東鄉人的祖先,最可能是以中亞的色目人為主,但是也參雜了蒙古人的血統。中國西北的伊斯蘭教之教派及「門宦」創始人,有許多位是東鄉人。

保安族的族源則沒有定論,可能是元朝信仰伊斯蘭教的中亞色目人,與當地土、藏、蒙古等族長期通婚融合而逐漸形成的民族。撒拉族則住在青海循化,是元代由中亞撒馬爾罕遷來的。他們的語言是屬於突厥語系,和維吾爾族、烏茲別克族的語言較接近,但是加入了漢語及藏語的辭彙。

烏茲別克族及塔塔爾族的語言都是屬於突厥語系,而且他們的文字都以阿拉伯字母為基礎的。在伊斯蘭教少數民族中,烏茲別克族及塔塔爾族的教育水平較高,知識份子較多。烏茲別克族以經商聞名,常沿著絲路到中國內地。如今烏茲別克人共計約一千七百萬人,但是絕大多數住在烏茲別克共和國及其他中亞國家,只有少數住在中國境內。塔塔爾族則是中國古代的「韃靼人」,是屬於突厥人的一個部落。今天的塔塔爾人大多散居在俄國境內,只有少部份住在新疆。

 

流落在吉爾吉斯草原的東干人

近代許多學者都注意到在過去的蘇聯境內,有一批為數達十二萬左右來自中國陜甘的「東干族」。這些東干人約一半住在哈薩克,另一半住在吉爾吉斯,少部份住在烏茲別克。這些東干人乃是清朝末年「回亂」(1862-77)的「餘民」,他們在白彥虎的領導下,為了逃避左宗棠的追剿,逃入俄國境內。後來又從新疆也陸續遷入一些回民。

當年這殘餘的一萬多回民,是以陜西和甘肅人為主,因此迄今他們所講的東干話,仍保留許多陜西和甘肅的方言,只是他們現在改用斯拉夫文字母來拼音。但是烏茲別克境內的東干人則已經多半被同化了,不再能說東干話了。這些東干人原來以種蔬菜維生,教育相當普及,水平也很高。蘇聯解體後,經濟衰退,他們有些人就開始經商。

 

中亞主要穆斯林族群分布圖

 

6. 華人教會參與「回宣」的展望 

 

既然二十一世紀普世宣教的最大挑戰,乃是如何向穆斯林傳福音,華人教會當然不應該袖手旁觀。但是值得我們再思的事:我們是否應該依循六十年前「西北靈工團」及「遍傳福音團」由甘肅、新疆往西的宣教路線,定睛在中國西北與中亞?還是我們應該在現今的大環境下,去擬定新的宣教策略與路線?

這幾年在華人教會中引起爭議的「福音傳回耶路撒冷」運動,最大的問題是給人一種「有勇無謀」、「譁眾取寵」、「誇大不實」的感覺。然而我們還是可以也應該肯定這個異象,只是我們應該從長計議、謀定而後動。以免將來雷聲大雨點小,成為眾人的笑柄(14:29),甚至造成國際上的大醜聞。

 

華人信徒參與回宣的「利基」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海內外華人教會既要共襄盛舉來參與向伊斯蘭教徒的宣教,首先我們要分析:什麼是我們華人基督徒參與「回宣」的「利基」(niche)呢?這「利基」乃是商場上做投資評估常用的術語,意思是「適當的位置」,也就是獨特的機會和優勢。就向穆斯林傳福音而論,華人教會和信徒有何特殊的優勢和機會呢?經過分析,我們可以至少可以舉出下列幾點:

1.      中國沒有西方列強與伊斯蘭教國家衝突的歷史包袱

自十三世紀的「十字軍東征」以來,西方基督徒與中東一帶的穆斯林已經結怨八百年了。近幾年來,又因著伊拉克戰爭,更是新仇加舊恨,積怨難解。這對於西方宣教士來說,要向穆斯林傳福音,更是困難重重。相對而言,中國基督徒則沒有這些歷史的包袱。

2.      數百萬已經漢化的回民,可以成為我們向伊斯蘭教徒傳福音的起點

伊斯蘭教國家不但採取政教合一的政策,而且宗教與家庭、社會都是密切連結在一起的。這種滴水不漏的體制,是向穆斯林傳福音極端困難的原因。然而在中國的數百萬回族卻是例外。這些回民以「大分散、小集中」的方式,散居在中國各地數百年了,語言和文化上都已經漢化,只有在宗教和少數生活習慣上(如不吃豬肉),還有回民的特色。因此要向這些回民傳福音,困難度不是太大。例如福建泉州的數萬回民中,就有相當多的基督徒。而將來這些回族的基督徒,可能是最好的「回宣」宣教士候選人。

3.      在東南亞一帶,有數百萬寄居百年以上的華僑及華人教會,可以作為宣教基地。

在東南亞一帶,華僑散佈極廣,人數達千萬以上,有些已經寄居在當地長達數百年之久。同時,在印尼、馬來西亞和菲律賓,都有相當有活力的華人教會。這些教會不但可以成為宣教士的後勤和前進基地,而且可以在其中徵募第二代的華僑子弟為「回宣」的宣教士。因此,如果與當地的華僑教會合作,海內外華人教會應該可以聯手在「回宣」事工上大有可為。

4.      華人吃苦耐勞,適應力極強,容易在宣教地區紮根。

華人的吃苦耐勞是我們的特色。因此有人說:『只要有太陽的地方,就有中國人在那裡流汗;但是只要有月亮的地方,也有中國人在那裡流淚。』我們如果能把這種為生活操勞的刻苦精神,發揮在為主的宣教事工上,我們當然比西方宣教士更能在那些艱苦的回教地區紮根的。

 

華人教會參與「回宣」的策略芻議

依據前述有關絲路、華僑社會及中國回族的探討,我個人對海內外華人教會將來參與「回宣」的策略,有下列幾點淺見,提出來供大家參考、商議:

1.        先內而外─先針對「近文化」群體,再針對「異文化」群體的原則

現階段華人教會第一優先的宣教對象,應以中國境內的回族及穆斯林少數民族為主,而非海外的穆斯林國家。因為這兩千萬的中國回族及國內的穆斯林少數民族,至少與其他華人群體的文化差異較小,語言相同(或相通)、生活習慣相近、政治體系一致。這是我們華人教會的優勢及無可推卸的責任。

據我所知,新疆地區的教會幾乎都是漢人,維吾爾信徒極少甚至沒有。有些家庭教會雖然熱衷於「福音傳回耶路撒冷」運動,卻似乎對鄰近的回族村落傳福音沒有負擔,這都是亟需改變的。我們需要依據各地區不同的情況,透過各省市的教會同心協力,來擬定不同的宣教策略及對象。

2.    由「個人」到「群體」─針對穆斯林社區的宣教策略

由於中國的穆斯林有「大分散、小集中」的特點,再加上伊斯蘭教的信仰與家族、生活的緊密結合,因此常常使人覺得他們有如鐵板一塊,沒有辦法切入。所以對回族村鎮,需要以教育、扶貧等途徑,來先作撒種、鬆土的工作。然而中國近年來由農業社會快速轉型為工業化社會,已經使這個「鐵板」略為鬆動了。因為許多穆斯林青年被迫離鄉背井出外打工或就學,使基督徒有機會接觸他們。

由於傳統西方世界純粹的「個人歸主」方式,在穆斯林族群是行不通的,因此必須研究如何採用「群體歸主」的模式來宣教。當然首先我們還是必須先從到都市打工或讀書的穆斯林開始,以「各個擊破」的方式做個人的福音工作。等到培育了相當數量的福音「種子」後,再使他們集體以「福音移民」的方式,讓他們在自己的族群中建立教會。換句話說,宣教的目標不只是帶領個人信主,而是要建立健康有繁殖力的教會。

3.    由上而下─針對知識份子的宣教策略

我們不可忽視的乃是針對穆斯林知識份子、菁英份子的福音策略。因為這些中國的伊斯蘭教少數民族雖然都有自己的語言甚至文字,但是他們的知識份子也都能通漢語。這些人是將來伊斯蘭教民族的領導階層,如果能夠透過對話,減低他們對基督教的敵意,甚至爭取到其中一些人接受基督教信仰,將對未來長期的福音事工有莫大的助益。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大專院校及民族學院,這都是培育下一代領導人的溫床。如果學校團契小組,能特別留意那些伊斯蘭教少數民族的學生,從建立友誼開始,或許神能為我們開一些新的福音之門。由於這些信仰伊斯蘭教的少數民族,在血緣上、語言上及地緣上與中亞伊斯蘭教國家有密切關係,因此還可以成為華人教會將來投入中亞宣教的切入點。

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是吉爾吉斯科學院的「東干族研究所」。這個研究所共有十五人,但是只有四位是博士程度的,其他只是大學程度。所有研究人員中,東干族佔九位,其他有維吾爾人、烏克蘭人、俄羅斯人及朝鮮族的,但是沒有人懂漢語。我們應該鼓勵一些陜西、甘肅籍的基督徒,如果又通俄語,就可以積極參與東干族的研究,或許可以開通一條向東干人傳福音的新管道。然後經由東干人,將福音再傳向中亞及中東。

4.    先海後陸─先沿「海上絲路」,再循「路上絲路」的海外宣教路線

由於東南亞地區有華僑社區及華人教會,可以成為宣教的基地,中亞及南亞地區則缺乏這種優勢。因此,沿著「海上絲路」的路線逐步展開海外的「回宣」事工,應該比從新疆沿著「陸上絲路」的路線更可行。同時東南亞一些華人神學院,如菲聖、馬聖、馬浸及印尼的神學院等,因為處在伊斯蘭教的環境中,是很合適的宣教士培訓中心。在那裡可以讓學生有第一手接觸穆斯林的經歷,也可以進行向本地穆斯林宣教的調查及預備工作。各神學院應以本國回教區為首要的宣教對象,例如菲聖神學院針對菲南民答那峨島,馬來西亞及印尼神學院分別針對馬來西亞和印尼群島。長期再考慮向南亞、中東及中亞各國差派宣教士。這才是循序漸進的的做法。東南亞種族複雜,有些種族並不是根深蒂固的死硬派穆斯林,因此可以成為宣教的優先對象。當地華人教會中,若有能操當地語言的信徒,也可以配搭做鬆土的「福音預工」工作。

5.    質重於量─宣教士要採用「精兵政策」而非「人海戰術」

在招募宣教士方面,必須考慮宣教士本身的教育水平、品格及成熟度。宣教歷史的教訓顯明,長遠的來說,宣教士的素質是宣教成敗的關鍵因素。利馬竇在華宣教的成果豐碩就是一個例子。相反的,莫拉維亞宣教士可歌可泣的宣教精神固然是可佩的,然而可惜的是,事實證明他們並沒有留下太多長存的福音果子。這可能與莫拉維亞宣教士本身多半出身於中下階層,因此他們的聖經知識與教育水平偏低不無關係。

所以目前有些中國家庭教會為了響應「福音傳回耶路撒冷」運動,開始培訓大批中學程度的青少年,這種做法並不可取的。我們需要的是靈命成熟(要經得起人生的考驗)、聖經真理熟悉(有相當的神學基礎)、教育水平夠(能學習外語、又有專業能力可以帶職事奉)的宣教士。這樣的人選在農村的家庭教會中並不多。因此宣稱十年內要在家庭教會徵召十萬宣教士的口號,不但是誇大,更是令人感到憂心,我們別讓這些愛主的熱血青年成了「砲灰」。其實我們需要徵召的,乃是教會中的大專知識青年。現在我們需要推動的,乃是類似美國一百年前波瀾壯闊的「學生志願宣教運動」(Student Volunteer Movement, SVM)

6.    中外合作─同心合意興旺福音

由於向穆斯林宣教是極為艱鉅的工作,我們華人教會不可能單打獨鬥。因此普世華人教會需要同心推動此一宣教運動。我們需要整合我們宣教士培育的資源,集中力量以經費、師資來支持東南亞的華人神學院。我們也應該妥善規劃,以「福音移民」的方式,徵召海內外的專業人士、基層人員(餐館業等),在一些策略性的宣教地區(如中國的新疆、大西北地區及孟加拉、中亞國家等地)基中力量去開拓教會。

不但如此,我們更需要與其他國家的宣教機構攜手合作。有些西方國家已經在穆斯林當中事奉近百年了,他們的經驗及所付出的血汗,都值得我們學習。例如在訓練宣教士方面,我們必須借重西方國家有經驗的宣教士,來補我們華人教會的不足。另外韓國教會已經有上千位宣教士投入「回宣」的宣教工場,我們也應該和他們串聯。

所以,普世華人教會也許需要設立一個「策略規劃小組」,開始進行一些資料收集及工場調查(Field Research)的工作。接著可以進一步與各機構、各教區協商,作集思廣益、尋求共識的工夫,最後確立一些具體的行動方案(包括宣教地區、對象、途徑等)

盼望我海內外華人眾教會,能眾志成城,齊心努力,在向穆斯林宣教的事工上,盡我們華人信徒的本份與力量,使福音早日傳遍天下,迎接主臨。


[1]回教徒人數是參照劉寶軍所著之《海外回族》(北京民族出版社,2004)

[2]這個資料是依據溫以諾博士的統計,發表於”Mission among the Chinese Diaspora: A Case Study of Migration and Mission.” (Missology, Vol.31, No.1, p.35-43, Jan. 2003)

[3] “Islam and Christianity: Contemporary Mission Insights”, ed. Jonathan J. Bonk, OMSC, 2004, p.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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